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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01二十年(上)  (第5/20页)
  我哥带着我跑了。    只有不到两千块,他带我坐火车去安城,我们颠簸一路,晚上睡在社区旁边的椅子上。    手头的钱不够,还要管吃穿,我哥和我只能住地下室。人民南路一个废楼,地下室又潮又冷,时不时窜出爬虫耗子。    我哥当时九岁,读了两年小学,顺叔不让他念了,他就跟在地里干活。我在家里跟着姨纳鞋垫,搞些针线手艺。    他没什么文化,长得又小,出去打工没人要,他骗人说他十四,去工地上抗水泥袋。我哥干了三四天开始发烧,回到阴冷的地下室便咳个不停,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工地也去不了了。    他有天晚上拉着我的手,发烫的手。我哥难受得呻吟,冷硬的石头地即使铺了被单也硌得他疼,我从兜里掏出一颗没舍得吃的奶糖放在他手里,那颗糖被磨得发黑,脏兮兮像地上捡的。    04.    我哥有很多个时候过得太苦了。    上不了学的时候,他没哭;因为干活迟了被爹妈抽的时候,他没哭;家里人死了送葬,他也没哭。    可现在他哭了,捏着那颗糖哭出来。    05.    第二天一大早我哥就走了,快晚上才回来。    晚上下大雨,他没有伞,出现在地下室门口时浑身湿透发着抖。    他拉我走。    瓢泼的大雨中,我们像两只快要被风雨刮走的雏鸟,我哥带着我跑起来,从人民南路到北街,北街的医院附近有条旧街巷。他顺着那条路走,最后停在公交站牌下。    我身上又冷又潮,止不住哆嗦,我哥也嘴唇发颤,眼睛却很亮。    傍晚的一班公交慢悠悠驶来,涌下一群人,我还没反应过来,我哥先眼疾手快,上去抓住一个人的裤子,扑通一声跪在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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